飞向维也纳

十年前姐姐写的这文字在如今的我看来依然是字字如新铿锵有力。共勉。


梦不醒:

拿到了联合国为期半年的实习Offer,地点在维也纳。从没有过这样近距离触摸梦想的滋味,仿佛十五年前仰望着从维和就任归来的父亲时那种崇拜仍然是昨天的风轻抚在今天的脑门上,却在心头引发了蝴蝶效应。
有多少人会记得小时候的梦想呢?记得梦想的人又有多少自始至终的当真了呢。一直以来我鲜与人谈梦想,因为梦想这个词只有深埋在心里才够得上份量,一旦挂上嘴就显得莫名无力。一直以来我都认为那些能够实现童年梦想的人与其说是幸运不如说是勇敢。因为将梦想自始至终当真是件太需要勇气的事情。面对不断的失败仍然继续保持希望的勇气,面对别人称之为不切实际的指摘的勇气,面对现实和期望的差距的勇气,以及面对时间的流逝和未知的将来自己都开始质疑自己时的勇气。
若干日之前还在安慰自己儿时梦想也不见得都能够实现,正如现实与实现是结构相反的两个词组。能够接受并看轻遗憾的大部分人知道什么时候该舍弃一些,为选择另一些,正如生活一贯的规律,而我的梦想或许也不能破例的永远沉默下去直到被完全的埋没。毕竟说穿了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与众不同,就是一个梦想这么简单。
若干日之前还以为日子就将这样打发了,在每天碌碌无为的苦恼中找点乐子寻点开心再写写博客的过去了,当然还有Twilight可以读,或者还有束之高阁了许久的Canon Pro可以拿出来摆弄,甚至还可以回国过年,把在法国被鄙视到烂的公立生得不到的好的实习机会也在国内一并解决掉,做一把实实在在衣食父母的临时海龟。
若干日之前还出门混迹于巴黎形形色色的雀跃人群,随波逐流的穿梭于大街小巷大中心小商铺,热闹喧腾,不住的为这太过真切的生活从心底里感到无尽的茫然。
难道在我将奔三的时候就会像他们中的大多数一样,捧一只自觉在亲朋好友中还有些脸面的饭碗,找一个稍有点能耐不算太难看的对象,然后在减价档期拎着大包小包穿得分外妖娆,生怕被人低估自己外形品味和淘宝技能似的,在所谓自立自足的自满中变为沉默的大多数吗。
难道就将这样过去了吗。
就这样过去了吗?
在活了快四分之一个世纪,过去了将近三分之一的生命之后,我越来越时常的问自己这个问题。把自己安放于这种角色位置是我无法想象的,或许更无法忍受。虽然这角色真切得有血有肉有前车有后来者,虽然这角色未必有什么不好——成千上万的人就这样生活着,带着一点自以为的优越感昏昏然的幸福着,不要太明白的带点糊涂的过日子,亦可以算得称心踏实。看的太清楚了就注定非常辛苦,可是纵然如此我的那些执拗得可笑的存在感价值观也不能容许自己就这么样的过去了。我希望我的人生能有意义,于己于人都有意义无论或多或少或大或小,我希望过最有意义的生活,而实现梦想则是我对人生最有意义的解读。
等待梦想实现的过程仿佛一条冗长的漫无尽头的隧道,只有你一个人在孤独和沉默中前行,甚至并不能确定她将带你走向何方。可就在反反复复的挣扎里也许忽然的,柳暗花明。而这一明就足以让我一阵晃眼。
套上俗烂的MTV,CCTV说辞,要感谢我做过的麦当劳,做过的日餐馆,做过的旅行社,做过的大银行,它们都让我更清楚的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使我更深刻的体会到这些那些别人觉得好的不好的够的不够的满意的不满意的终究只是别人的权衡,但于我来说它们都不是最想得到的;还要感谢它们让我明白可以天马行空的梦想但是更要脚踏实地的努力;是它们让我更坚定了面对人生究竟要如何选择该如何取舍。
飞向维也纳如同是飞向人生梦想的第一步。回想那些胖的瘦的头发短的长的二十年一路走来的自己,事变境迁,面貌全非。可是这有关系吗。也许你不再认得我,但我认得自己自始至终。纵使未来渺无定数,可梦想始终如一,并且我最大的满足莫过于终于可以对她和对自己说一句:Yes, I c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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